《閱微草堂筆記》〈前世冤仇〉
御史胡牧亭說：他居住的村子有人養了一頭豬，這頭豬每次見到鄰居的一個老人，就瞪大著眼睛瘋狂地吼叫，衝撞過來想要咬老人，對別人就不會這樣。剛開始老人很生氣，想買下這頭豬吃牠的肉，後來突然省悟到：「這應該是佛經中所說的前世冤仇吧？世上沒有不能解開的冤仇。」於是高價買下豬，送往佛寺供養為長生豬，從此以後這頭豬再見到老人時，總是靠過來親暱地摩娑著老人，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凶狠模樣了。
我曾經看過孫重繪製的《伏虎應真》圖，畫上有巴西李衍的題詩，詩中說：高人騎猛虎，就像駕馭千里馬。哪裡是牠本性馴良，而是高人的法力消弭了牠的凶猛性情。才知道天地之間，有情生命都是可以契合的。只要能堅定這份信念，彼此之間就不必有所畏懼或猜忌。這首詩正可以為這件事作注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