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歲乙丑年春天,我在省城與梁祖結拜為兄弟,他出家後法號叫隱參。他帶著我走遍城裡各大寺廟參訪,最後選定西來初地華林寺羅漢堂旁邊的如來堂,拜堂主上貞下顯,字印真和尚為我的剃度師父。我在六月二十一日正式出家,七月盂蘭盆節過後五天,就搭乘輪船北上上海,尋訪報德庵。第二天搬到彌陀寺暫住,等待圓光師兄從揚州泉香庵過來,準備和幾位同學一起前往廈門南普陀,進入閩南佛學院就讀。
秋季開學時,因為水土不服,我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去。家裡早已離散,現在只剩下姊姊一個人,我也沒有和她聯絡,免得她傷心。我們家的香火傳承,從此就斷絕了。我出家的心願是要超度父母,之前讀過《西方公據》這本書,很羨慕蘇東坡居士所為。覺得這個念佛法門,修起來感覺輕鬆容易,於是就一心歸向淨土法門。印真師父要我背誦《溈山警策文》,沒想到後來竟因此考進了閩南佛學院,真的出乎意料之外。
未幾眼睛患了捲簾膜,看東西不清楚,再加上瘧疾和水腫纏綿了一年。剛到廈門那天,是乙丑年中秋節前五天,因為飲食和水土不服,九月開學時就請了病假。當時大小同學病倒的竟然有四十多人。我高燒十四天不退,在呻吟中,得到覺三老法師的照顧,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。他送我到鼓浪嶼日本醫院看病,兩個人共用一張帆布床,抬來抬去,醫生也束手無策,吃的藥水沒有效果,住院又負擔不起,因寺裡常住的人太多也出不起醫藥費。於是只好另外請中醫來看,還算有點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