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解經題

  一般講法,分為通別,今則一概捐棄不用,就題講解,語不離宗,宗趣體用,已如前説。金剛般若者,般若此翻智慧,而此之智慧,乃即人人本具之慧性,即是原來清淨無染的覺性,成為覺知作用時,便是名之為心。心即智慧,智慧即心;心即是覺,覺即是心;心即是用,用即是心;心即是性之心,性即是體,故心為體之用。從能了名智;能別名慧。慧依於智,智慧一名,統言之,即覺心。不過要明白,此覺心名智慧,與思惟分別的心、意識之心不同。凡夫慣用虛妄分別思惟心體,惟此智慧,乃完全不用思惟,乃得現前,代替了起心了知之作用,便成般若自性之本來實際理地,一切非假矣。從作用上,不論其為自見自知,自覺自證,極猛利明顯,決定之義猶如「跋枳囉」,故金剛是形容此般若之作用,有如此者云爾。及至用於對境,其他分上,亦成能斷之極猛利堅決作用-如斷煩惱,斷思惟,斷諸業,習氣,相續等是也。上士明了此之作用,是本自具有,發揮其力用本能,於是成為一決一切了之自覺性智。及起大悲,隨方就便,隨其方宜,就其便利,設教化他,本此作用,用即了了分明,應用便知一切。一切即一,一即一切。一面「説即雖萬般」,而「合理還歸一」,一即自心智照,一切萬法不離自性般若。而此自性般若,説到實際亦屬本無者,始得無方清淨,而無邊虛空,亦覺所顯發而已。此自性般若之智,世人本自有之,其極猛利之能斷作用,亦不曾消失、埋沒到。他只是在迷不見自性,不識自心本具如此體用,一時委屈了。然皆暫時的,並非永遠如此。何以見之?以有此《金剛般若經》在,能起教化作用,收效一如經義,是以知之。波羅蜜者,此是梵語,義翻極量為正,或言到彼岸,解為離生滅之邊事,亦當。惟是以至極之量,如義如理,如事如行。如來而無所從來,亦無所去;如覺亦無所從覺,無所覺。知也見也聞也,一切一切作用邊事,莫不如是。總不出「實際理地,則一法不立;佛事門中,則一法不捨。」本體也好,作用也好,皆不離此際,即是波羅蜜,永遠適應,無有休止,發揮其本具之能斷智慧體用極量,便成此經之宗趣體用。以此含義,佛自訂此經之名目,標以為題,遂成一經之總綱。解題有如攝將全經之義以為略釋而已。宗者,本也、理也;趣者,處也、所在也。宗旨之所在曰趣。體者,本性自位;用者,自他力用。一題之內,已具備此宗趣體用,亦如前説,尤有餘義者,復當辨明:

  (一)金剛:是梵語,斡資囉之義釋,古今均以能斷取用而釋之。有謂為金中之至剛,或如寶石,含堅明利之義;或如帝釋天之金剛寶;或以為如五鈷杵;或以為人格之金剛力士一樣,以執金剛杵之身儀取名,皆是臆測之詞。其實只有能斷,極猛利義,便成金剛之義周足,不必強加解釋矣。不論在顯在密二部,四部五部,均同解。

  (二)般若:本是梵語,般囉惹那之簡稱。般囉即智,惹那即慧,從心体的知覺取義,以譯其意,恐尤未盡如理想,故仍存梵音之簡稱。是以六祖亦謂為自性般若之智也。今以人人本具之自性智含義,以解般若亦無不可,故謂為體,即本性之意耳。金剛二字則形容此般若性能之作用上完成其義,故謂之開端也可,形容此之理體實在情形也。

  (三)波羅蜜:梵語波羅蜜多,此翻既有極量、到彼岸等稱,各從其義類而譯之也。但是大乘以波羅蜜為究竟極則。諸大乘經所視為行上之結果,則是永無休止的行為,及極其量的不斷發揮本有智慧作用功能,以達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之果,歸無所得-是為形容行為上的情形、時間與結果。故此之理行,實一經之大本,於是演為事實與意義,故事義皆隨方就便之不住相施設的化導作用耳。亦有翻為度者,正是此化導作用之義也。

  (四)經者:梵語修多羅,義翻契經、契理、契機之言教也;又經者,徑也,通達至理之所由行徑也;又貫穿攝持義,謂將語句文字語氣,意義聯綴在一起。令此意義得人人了解,而依照起行,便成為經之作用意義。

  此經什譯,名《金剛般若波羅蜜經》,聯貫釋之,便是:極猛利能決了的智慧,體用極量致果的言教與途徑。這就是本經標題的總解釋了。

  考佛之自定此經名,於十三分應須菩提之請問而説,即:以極猛利的能斷決了,為前形容;極其量的發揮盡緻,為後形容;中心鑲入般若二字。這是饒有深意的啊!就是表示了徹上徹下,無邊無方,豎窮橫遍,不離當體的智慧中心,本自具有如是功能體用-雖如來所説如此名義,即非如此名義,是名如此名義-這樣的自解經題,是佛意也。

  金剛般若,一用一體,實屬不二。為致其極量,發揮本能作用,達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果,歸無所得,故名為能斷智慧極量之宗。如是宗旨,依理而行,成波羅蜜-便是本經大旨的宗趣體用了。就此約而説之,告一段落。

作者: 圓行法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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